不一會兒,我們走到了東方中學的校門口,一片五彩繽紛的雨傘幾乎遮住了整個大門,讓校門口變得像集市一般的熱鬧非凡。憑著往年的經(jīng)驗,不用猜也能知道,那雨傘下伸長了脖子往校園里窺視的是新學生的家長們,一個個興奮得宛如超級女生的粉絲團。校門口的大屏幕上閃耀著碩大的五個紅色大字“歡迎新同學!”,這更是將他們的興奮放大到了極限。
又有一批雄心勃勃的學弟學妹加入了東方中學的行列,他們的表現(xiàn)注定將左右父母們的幸福指數(shù)。
確實,能考進東方中學這樣的百年名校,是很多家長和學生最直接的夢想。所以每年的新生開學、中考或高考等特殊時刻,就會自發(fā)地涌現(xiàn)一批批“孝順”的家長來護送孩子上學。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所幸的是,我的老爸老媽在我的一再抗議下已改掉了這些“小兒科”的習慣。要是他們也這么執(zhí)著地擠在門口目送我,我肯定會覺得自己像個長不大的豬。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別克商務 車以君臨城下的氣勢駛了過來,我們躲閃不及,干凈的校服立即被泥水染成了斑點服。別克車在我們前方三米開外的地方一個急剎車,小蘭氣惱地上前狠敲車窗:“你們是怎么開車的,濺人一身的泥水?”
別克車的車門被打開了,下車的是高銅。
高銅以一種滿不在乎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小蘭憤怒的臉,高傲得就跟皇帝檢閱臣民似的:“怎么說話呢你,這車子又不長眼睛,看見車來也不躲得遠點,亂嚷嚷什么?”
小蘭不服氣地回敬:“車子不長眼睛,司機還不長眼睛啊?濺了我們一身的泥水還有理?”
怎么又是高銅?我的心里立即習慣性地有了一些不舒服的反應。這種反應已經(jīng)不只是心理上的。每次碰到她無理,我的體內(nèi)就會分泌出一種“抗高銅激素”,令我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高銅一直是我從小學到高中的頭號大敵。
“就是,你們怎么把車開上人行道了,濺了大家一身的水還有道理?”我不能讓小蘭孤軍作戰(zhàn),所以也為小蘭進行聲援。
就在這時,高銅的目光突然像看見太陽的向日葵,直勾勾地投向我們的身后:“肖寒寒……”
我和小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被稱作肖寒寒的男生正拄著拐仗向校門口走來了。
……他不就是我在海灘上遇到的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嗎?
沒等我迎上去和他說話,別克車一個倒車,正好撞到了來不及避讓的肖寒寒,可憐的肖寒寒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應聲倒下了。
“肖寒寒!”高銅和我們大叫一聲沖了上去。
“你要緊嗎?對不起啊,都是我表哥不好,車子倒得太猛了。”高銅想把肖寒寒扶起來,肖寒寒努力了一下沒有成功,我和小蘭忍不住上前幫忙一起把他扶了起來?伤沒有站穩(wěn),就“啊喲”一聲捂住了膝蓋,我一把扶住了他,差點跟著他一起摔倒。
“怎么啦,要不要去醫(yī)務室看看?”高銅關心地問。
“對啊,他本來就受傷了,被車一撞就傷得更嚴重了,開車這么沒水平,也不知道當心點。”小蘭不失時機地借題發(fā)揮。
高銅可不是好惹的種,她生氣地回敬道:“你瞎說什么,這里人多,碰到一下也是難免的嘛,又不是故意的。”
“撞到了人不道歉,還振振有詞,沒見過你這么不講理的。”小蘭不依不饒地責備她,校門口一時圍上了許多人。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我們進學校吧。”肖寒寒不耐煩地向校內(nèi)走去,可只走了幾步,就又再次搖晃了一下,這時,一位男生推著自行車走進校門,小蘭一把拉住了他:“張奇,快,快幫忙把肖寒寒送到醫(yī)務室。”
男生立即停下,小蘭不由分說地硬逼著肖寒寒坐上張奇的自行車,并協(xié)助張奇一起推著自行車往校醫(yī)務室走去。
“你先去教室吧,有我?guī)兔托小?rdquo;小蘭吩咐我。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很想趁機問問那天在碧海金沙救我的是不是他,但小蘭顯然沒有領會我的意思。
“不用,你自己還掛著‘彩’呢。”小蘭指了指我的額頭。
“你們都不用去,有我呢。”高銅不由分說地拉開了小蘭,自己扶著自行車后座上的肖寒寒向醫(yī)務室走去。我和小蘭互相看了一下,就心有不甘地把這次“為人民服務的機會”讓給了高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