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永遠令人感動的職業(yè)記者節(jié)征文
我的職業(yè),讓我常常處于感動之中,因為那種醉酒般的感動,我倍加熱愛我的職業(yè)—記者。
記者,是一種需要激情的職業(yè),只有自身煥發(fā)了激情,才能用飽含激情的筆去激活別人的激情。
激情來源于感動。
做記者十幾年,每一次采寫,我都被深深地感動,眼含熱淚去傾聽,眼含熱淚去感覺,眼含熱淚去表現(xiàn)。最終把我的感動變成許多人的感動。
當我甩掉皮鞋、扯下筒襪,把一雙赤腳踩在被夏日驕陽曬得燙人的熱土上,聽那位做了腸癌切除手術的村支書對我說:“三年后,你再來,這里會大變樣!”時,我哭了,我就是這塊土地的女兒,我沒有忘記這塊土地的權利,我只有謳歌這塊熱土的義務。
當我跟著那個奮斗了大半輩子,已是一名地道的水保專家,卻因為缺少一紙文憑還做著助理工程師的山里漢子爬上那座大山——那是他和鄉(xiāng)親們治理了十幾年的大山,望著那一塊塊綠補丁般綴在山坡上的油松林、沙棘林,聽著他對著大山呢喃:“這樣一片一片的治下去,這山就不會有傷口了!彼焉缴夏遣婚L草木的地方叫“傷口”。他只記得此生的責任是醫(yī)治大山的傷口,而淡忘了自己心上的傷口。這時,我哭了,我感到我就是這大山上的草木,我沒有忽視大山的理由,只有昭示的責任。
當我采訪了許多人,許多事,含著熱淚寫下了《開放——張家口的里程碑》這篇報告文學,其中多寫了一位領導幾筆,因他的謙虛而未能見報時,我又哭了——為自己的得意之作而不能面世,更為那位領導的高風亮節(jié)。許久,我的心底都回響著他的那句話:“那不是我一個人功勞,那是許多人許多年的夢想!里程碑不能靠寫,得靠干!”
。。。。。。
每一次這樣的采訪都是一種心靈的凈化;每一次這樣的寫作都是一種思想的升華。我的采訪對象、我筆下的人物感動著我,也提升著我的情操。我從他們身上常常獲得一種崇高感、莊嚴感。這種情感燭照著我的靈魂,默化著我的雜念。十幾年來,作為市級報的記者,我跑遍了市轄13個縣的山山水水,采訪了許多行業(yè)的許多人。那些我采訪過的人,發(fā)了芽般地長在了我的'心里,成了鼓舞我向前向上的人生標桿,我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一種鼓勵,一種鞭策。他們是我永久的朋友。有的我雖然忘記了他們的名字,但我記得他們的形象,記得采訪時的情景,記得寫作時的激動。
那個鄉(xiāng)派出所所長對我說:“為了這一方百姓的平安,大哥豁出去了!”一米八的漢子說這話時流淚了。那個小鎮(zhèn)工商所的女干部說:“我們的職業(yè)是神圣的,請理解我們,敗類只是少數(shù),極少數(shù)!彼罩业氖,傳遞過來一種高度的信任和托付。
那幾個稅務所的年輕人則讓我的筆發(fā)出這樣的呼喚:當你們隨手在飯店的帳單上簽字的時候,請想想納稅人和在風雨中推著自行車收稅的孩子們吧,他們收那幾個錢多難,多難......
這樣的人和事,讓我常常是寫著寫著就伏在稿紙上哭了。
職業(yè)使我擁有許多感動,感動使我生活充實。多年來,我無暇去舔個人恩怨的傷口。我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母親,該好好的照顧那個失去父愛跟在我身邊的兒子。一次外出采訪,回來已是半夜,那時我借住著一間小平房,兒子因為害怕把門從里擦上,蜷縮在床上睡著了。為了不影響鄰居而能叫醒他給我開門,我只好翻出廚房里的幾斤蠶豆,站在窗臺上,從小窗口把蠶豆一把一把地扔到他身上臉上,直到把他砸醒?粗鴱乃瘔糁畜@醒的兒子,我的心在流淚:要不是為了進到屋里趕寫稿子,我寧可宿在屋檐下 。我也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女兒,該好好的孝順那年邁的父母。我曾用玩笑的口吻對父親說:“爸,您看我多忙。您若生病了,我可顧不上照顧您。”父親把我的玩笑記在了心里,真的一天也沒有用我照顧,就被急性腦溢血帶走了生命......跪在父親靈前,我在心里說:爸爸,我要為你寫一篇文章,你是一名普通的黨員,卻有著崇高的信念,公家的概念在你心里至高無上。為了給公家節(jié)省醫(yī)藥費,你連個血壓也沒有量過就走了......寫完之后,我再也不寫了。我已經(jīng)40多歲了,跑不動了,也跑不行了,我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做編輯。我未能為你盡孝,我要加倍孝順我的母親......
然而,我未能做到這一點,風燭殘年的母親更多的還是為我操勞,替我擔心。因為如父親般的普通人讓我感動,讓我把對父親生前死后說過的話不算數(shù),我無法拒絕那些普通人給予我的崇高的感動。只是,父親的去世使我對平凡生命的超凡價值有了更深的感悟,使我筆下的文字變得更凝重,更深情,也更多了一些思考和責任感。
于是,我寫一位女評酒員——《生活是一杯酒》,似乎是寫我和她一樣的人生步履——那是酒后的步履,跌跌撞撞,磕磕絆絆。
我寫一名和我同齡的植樹模范、全國人大代表——《袁妙枝種樹》,深切地感到:女人不僅僅是花,也可以讓生命長成一棵蔥郁的樹,她抽出的枝是樹本身,而我抽出的枝叫新聞。我們都可以讓自己的生命之樹枝妙葉茂。
我寫那些養(yǎng)路工,跟著他們看車來車往,望云卷云舒,我感到他們的心胸就是一條上等路:寬廣、平坦、豁亮。他們的身軀也是一條上等路;堅強、結實、負載承壓。。。。。。
當我的故鄉(xiāng)發(fā)生地震時,我先后7次赴災區(qū),寫出了《災難是一種凝集力》、《真是軍民魚水情》等長篇通訊、報告文學。當我拉著為老百姓搭建臨建住房的小戰(zhàn)士的手,這時我感到,我是在抓著兒子的手。是!他們比我的兒子多不了多少。那手裂著血口,腫的如饃,黑的似碳。我緊緊的握著那溫熱的大手,母親般地流著淚,母親般地表達著我的心疼,直到風雪把臉上的淚吹得結了冰。
當朱總理就治理沙塵暴來張家口視察走后,我沿著總理的足跡也走了一遭,采訪了上至市、縣領導,下到村民翁嫗近百人,寫出了《機遇來了,張家口準備好了嗎?——總理視察后的熱效應和冷思考(上、中、下)》一文,被一位新聞界的老前輩稱為對市領導的決策有啟發(fā)意義并因而獲全國二等獎后,我更加清醒地知道:一個記者的感動緣于職責歸于職責。
說真話,多少年來,被“寫”折騰得苦不堪言。有時寫得煩躁不安,便踏上自行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蹬一圈,但腦子里還是想著要寫的那些人和事。夏日,悶在那間8平米的小屋,任汗水淚水涂抹在臉上;冬天,聽著塞外冬夜的風鳴鳴地打著窗欞,我曾在心里下過不再寫的決心。我甚至和女友開玩笑說,想辭了職買一臺編織機,去給人們加工毛衣。但我最終還是寫,寫了一篇又一篇。促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拿起筆的,不是名,不是利,只是那份叫人動心動肺的感動。一些年輕人說:“老大姐,你怎么還在寫?”是啊,我什么時候才不再寫了呢,那只有我的心不再被感動。但只要讓人感動的人和事存在,只要讓人感動得精神不滅,只要我感受感動的神經(jīng)不發(fā)生故障,我會一直寫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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