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紅軍講長征故事
今年是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紅軍長征的過程,發(fā)生了很多感人的勵志故事,下面就一起看看聽老紅軍講長征故事!
安靜地坐在客廳的一角,向記者伸出的手溫暖而有力。揮毫潑墨,“長征萬歲”四個大字,一氣呵成。更多時候,她會被電視上的畫面吸引,揮手讓周圍人靜下來,電視上正播著一部關(guān)于長征的電視劇,一個紅軍戰(zhàn)士英勇戰(zhàn)斗,不幸中彈犧牲……
她的目光久久不愿離開。
面對她,面對這位百歲紅軍老戰(zhàn)士,如同面對一部中國革命史、民族奮斗史。
王定國,“延安五老”之一謝覺哉的夫人,生于1913年,是健在的年齡最大的女紅軍。她1933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34年隨紅四方面軍參加長征。新中國成立后,任最高人民法院黨委辦公室副主任,第五至七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2009年9月,被評為雙百人物之一。
“我清楚地記得在漆黑的夜晚,在蜿蜒曲折的路上,我們點燃了火把,長長的隊伍像火龍一樣,把天地照得通紅……我一直在尋找這生命的火種。”王定國這樣回憶。
這是一個忠貞追隨者的人生寫照。
百多年風雨,從黑暗到光明;兩世紀奮斗,唯初心從未變。
蛻變
從童養(yǎng)媳到女紅軍
王定國的原名叫王乙香,1913年2月出生在四川省營山縣的一個佃戶家庭。困苦的生活迫使她早早地挑起了重擔,六七歲的她,就要到賣擔擔面的面食館推磨掙錢。
那時,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王家也難逃噩運。由于沒有糧食,她的妹妹被活活餓死了,父親也因過重的壓力病故了。無奈的母親賣掉了她三歲半的二弟,才安葬了她的父親。為了活下來,只好把她給了鄰村的李家當童養(yǎng)媳。
川東地下黨中心縣委委員楊克明以布客身份來山區(qū)開展工作。王乙香簡陋的家,成了農(nóng)會活動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她從退婚、剪長發(fā)、解放小腳開始了鬧翻身、求解放的征途。
獲得自由的王乙香改名王定國,配合農(nóng)民協(xié)會四處宣傳放腳、剪發(fā)、男女平等三件事,讓婦女勸男人不吸鴉片,動員婦女參加農(nóng)民協(xié)會。
1933年10月,許世友率紅九軍解放營山,王定國參加了紅軍,12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先后任縣蘇維埃政權(quán)內(nèi)務(wù)委員會主席、紅四方面軍婦女獨立營營長、川陜蘇區(qū)保衛(wèi)局婦女連連長,為紅軍送彈藥、清剿土匪,拿過槍、上過戰(zhàn)場……
至今,王定國清楚地記得走上革命道路的那些細節(jié):
“1932年,我跟著王維舟的川東游擊隊走南闖北。他有一個侄子叫王波,當時在91師,要我跟著他們走,我就跟著他們打游擊去了。”“1933年12月,營山縣委在消水河地區(qū)召開黨代表大會期間,我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記得那天晚上,縣蘇維埃組織部領(lǐng)導找到我,宣布我為中共正式黨員,無候補期。他們和我談了話,鼓勵我在今后的斗爭中要更加堅強。入黨令我心緒萬千,心情激動,我感到自己終于有了依靠,有了人生的奮斗目標。”
如果說一個人從平凡到偉大有一個起點,入黨就是王定國的起點:“從那天起,我就只有一個想法,跟黨走,不掉隊!”
長征
五過雪山三過草地
1935年3月,王定國調(diào)入紅四方面軍政治部前進劇團,自此開始了艱苦卓絕的長征路。
長征,一個震撼世界的艱難征程。在王老記憶中,犧牲與戰(zhàn)斗永不磨滅:“草地我走了3遍,翻了5座大雪山,我們文工團要做宣傳鼓動工作,行軍途中跑前跑后,走的路遠不止二萬五千里,應(yīng)該是一倍以上。”王老在雪山上還凍掉一個腳趾頭,“用手一撥,趾頭就掉了,也不疼也不流血。”
王老記得:“百丈關(guān)戰(zhàn)斗,當時敵人把路全都堵住了,不讓我們走,犧牲了很多人。劇團的人也參戰(zhàn),我們槍很少,大家都背著樂器趕路,手里有扁擔之類的棍棒。也不是空手打仗,用棍棍棒棒打。”
艱苦卓絕這四個字,對長征中的女紅軍來說,考驗更大。王老說:“過草地很艱苦,仗打得也很苦。敵人多,我們?nèi)松,打得好就贏了,打得不好,人就沒了。”
革命路上有艱險,有時更會身臨絕境。“我們想的,就是打開一條路,唯一目的就是和其他部隊會合。男女沒有什么區(qū)別,打仗時不是說女的留下男的打,而是大家一起打。”王老如此堅定。
過若爾蓋草地時,王老的體重僅剩下50多斤,“要是胖的話,哪里過得來啊!踩到泥潭里就要陷下了。”除了面對敵人的圍追堵截、雪山草地的嚴酷環(huán)境,饑餓、疾病、疲勞也是大敵。歷經(jīng)艱辛,王定國最終還是走出來了。
讓王老銘記的,是和毛澤東主席一起過草地,“毛主席和戰(zhàn)士們一起行軍,也不騎馬,徒步前行,還一路用濃重的湘潭口音給大家鼓勁兒。”
王定國的這條路走得心里踏實,步履堅定。
戰(zhàn)斗
在危難中鼓舞士氣
從長征開始,王定國的戰(zhàn)斗方式就是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劇本。
王定國身材瘦小,平時就愛唱愛跳,還擔任過地方革命負責人,隨中央紅軍長征后,被抽調(diào)到劇團做宣傳工作。
今天的人們,已經(jīng)很難想象那個時代的戰(zhàn)地宣傳是怎樣的情景,又意味著什么。
王老曾這樣回憶,“山高路險,道不好走,劇團走前面,當拉拉隊,大家看了我們唱歌、跳舞,忘了疲勞和艱苦,就走得快了。”
一邊要長征,一邊要作戰(zhàn),一邊還要創(chuàng)作、編演、做宣傳。部隊行軍時,劇團必須在隊伍前頭趕路;休息時,演員們還得回過頭來進行慰問演出,從隊頭一直演到隊尾。有人說:宣傳隊員所走的長征路,有時甚至超過一般部隊的一倍。
倉德山是紅軍戰(zhàn)士們翻越的第四座雪山。在那之前,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翻過了夾金山、夢筆山、長板山。雪山上空氣稀薄,氣候變化無常。上山時,還是陽光明媚,爬到半山腰就云遮霧罩,寒氣襲人。等爬到山頂時,氣溫更是急轉(zhuǎn)直下。爬上來時剛出了一身大汗,緊接著被冷風一吹,頓覺腰背冰涼。戰(zhàn)士們的雙手被凍得僵直,幾乎抓不住木棍,耳朵也仿佛是要被凍掉一般。
就是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王定國和劇團的戰(zhàn)友們?nèi)匀粓猿种鵀橥緜児膭,他們用自己的歌聲和呼喊喚起同志們的斗志?ldquo;打了勝仗以后,劇團要去慰問我們的戰(zhàn)士,我們?nèi)コ,跳跳舞,歡迎歸來的戰(zhàn)士,他們就不想戰(zhàn)斗的事了,忘記戰(zhàn)斗的苦了。”
1936年1月中旬,劇團翻過夾金山到大炮山慰問紅五軍三十七團,那里人煙稀少,野獸很多,經(jīng)過艱苦行軍,走了整整兩天兩夜才趕到大炮山腳下的牦牛村。“三十七團指戰(zhàn)員聽說我們冒著風雪,長途跋涉來前沿陣地演出,高興極了,提前為戰(zhàn)友做飯、燒水,并派人前往迎接。演出時,風像刀子一樣刮著戰(zhàn)士們的臉,而臉部肌肉凍僵了,手腳凍麻了,可這喧鬧的鑼鼓聲卻振奮著每個戰(zhàn)士的`心。”王定國回憶。
無悔
生死追隨不改初心
在王定國的一生中,更嚴峻的考驗是在參加西路軍作戰(zhàn)那一時期。
1936年11月,西路軍向河西走廊挺進。王定國所在的劇團改稱為“紅西路軍前進劇團”,過黃河后劇團跟總部行動。
“戰(zhàn)斗中,我右腿被流彈擊傷,劇團從士門到?jīng)鲋輹r,我右腿又挨一槍,腿完全麻木了,天冷血流出來也凍成了冰,也不知道痛,包扎了一下照樣行軍。”王定國回憶說。
1936年12月5日,劇社奉命慰問從古浪突圍出來的紅九軍,不料與馬步芳部隊遭遇。終因彈盡糧絕、寡不敵眾,劇社余下的30多人被敵人抓入了牢房。
“白天,不見太陽;夜晚,不見月亮。房陰森森,人孤零零,只有豺狼把牢房。”多年后回憶起被俘的境況,王定國寫下了這樣的詩句。
不叛變、不泄密、不出賣組織,千方百計營救戰(zhàn)友,是王定國那個時期的全部信念。
1937年8月,黨中央在蘭州成立八路軍辦事處,全力營救被俘的西路軍官兵,王定國和戰(zhàn)友們被救出。當時擔任八路軍辦事處黨代表的是謝覺哉。
等見到營救回來的紅軍官兵時,謝覺哉一下子認出了王定國。謝覺哉日記中曾記載,王定國就是在長征途中替自己縫過羊毛衣的姑娘。經(jīng)過“同志們關(guān)心,組織上安排”,1937年10月,兩位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在蘭州“八辦”簡陋狹小的平房里,幸福地結(jié)成了革命家庭。
從此,從蘭州、延安到北京,王定國幾乎一直在謝覺哉身邊工作。
從此,不識字的王定國有了一個不知疲倦的“識字教師”。
從此,王定國先后生育了7個子女,并全都撫養(yǎng)成才。
1971年6月15日,謝覺哉與世長辭。王定國在謝老走后的6年里,先后整理、撰寫、出版了大量謝覺哉文獻,總文字量多達500萬字。
歲月易逝人易老,但革命者王定國心隨黨走不覺老。
1983年,從工作崗位退下來的王定國開始了新忙碌。她參與籌建了中國關(guān)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中國老齡工作委員會;她還關(guān)注林業(yè)發(fā)展,提出了我國造紙業(yè)應(yīng)走林、漿、紙一體化等建議。2009年4月王定國被全國綠化委員會授予中國生態(tài)貢獻獎“特別獎”,2011年又被授予 “終身生態(tài)貢獻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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