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庸勵志故事:從自閉癥患者到著名漫畫家
朱德庸簡介:
朱德庸,1960年生,臺灣著名漫畫家,其漫畫專欄在臺灣有十多年的連載歷史,其中《醋溜族》專欄連載十年,創(chuàng)下了臺灣漫畫連載時間之最。其漫畫作品《雙響炮》、《澀女郎》、《醋溜族》等在內(nèi)地青年男女中影響極大,擁有大批忠實讀者。2011年11月21日,2011第六屆中國作家富豪榜子榜單“漫畫作家富豪榜”重磅發(fā)布,朱德庸以6190萬元的十年版稅總收入,榮登漫畫作家富豪榜首富寶座,引發(fā)廣泛關(guān)注。
一個泛自閉癥患者如何開啟自己的人生
直到過了知天命之年,這個臺灣最出名的漫畫家才終于找到自己人生謎題的答案:他患有“亞斯伯格綜合癥”,一種泛自閉癥障礙。畫畫成為他所有積郁的出口,而他冷眼旁觀的結(jié)論,其實是“大家都有病”。
日本有一個傳說,如果一個人能夠喊出妖怪真正的名字,便成為妖怪的主人,不用再怕它。
在53歲的時候,朱德庸終于喊出了自己生命里那個妖怪的名字:“亞斯伯格綜合癥”。
這是一種泛自閉癥障礙,會讓患者社交困難、難以理解別人的情緒、興趣狹隘、對變化感到極度不安,經(jīng)常重復(fù)特定的行為。
在看到這個名字之后,朱德庸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人生中的許多謎題就此解開。在他的前半生中,這種病讓他成為一個生活在玻璃球里的人,在洶涌而過的時間和人流中默默旁觀。畫畫成為他所有積郁的出口,不吐不快,一不小心就是整整30年。
“我終于知道,原來我不是智障啊。”他笑起來,輕松地靠在沙發(fā)上。
在發(fā)布會上時刻準(zhǔn)備逃跑
1月月初,朱德庸坐在北京建國門附近的一家餐廳里,助手一撥接一撥地送走媒體記者。夫人馮曼倫給他端來一壺糖水,問他要不要潤一潤喉嚨。他笑著擺擺手,朱太太便起身,到樓上去安撫另一撥早就架好了攝像機和燈光的記者。
朱德庸不喜歡被圍觀,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他會抗拒、緊張。小時候他幫同學(xué)去郵局買郵票,他捏著錢,頭腦一片空白,只想逃跑。他沉默地在郵局站了片刻,然后抓住同學(xué),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塞到他手里,說:“你不要叫我去問,你自己去。”
這件事他一直記憶深刻,在他成年之后,依然不斷提醒,自己有多么懼怕外面的世界,并因此反復(fù)糾結(jié):“想到這個事情,你心里是很難受的,你會想到,天哪,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怎么會連問都沒辦法問?”
這種從陌生人面前逃走的沖動,隨著他的成名而逐漸被勉強克制,但從未消失。他的新書《跟笨蛋一起談戀愛》年初在大陸出版,出版社邀請他來大陸做巡回宣傳。在南京,他們請來兩個名人跟朱德庸同臺座談,一個是以談?wù)撃信P(guān)系成名的孟非;另一個是張嘉佳,一位以蕩氣回腸的催淚愛情故事走紅的作家。
那一天現(xiàn)場氣氛不錯,笑聲不斷,可是朱德庸還是緊張得要命,手在不停地出汗,并感覺到肌肉在衣服底下發(fā)抖。
“如果不是還有一點點理智在,我可能把麥克風(fēng)一丟就跑了。”他說。大陸的出版方?jīng)]敢告訴他,當(dāng)天現(xiàn)場有上千人,不然他可能撒腿就逃。
他笑著說,這已經(jīng)算好的,上次來大陸做活動他記得很清楚,是2011年6月26日臨出發(fā)前一個星期,他已經(jīng)情緒沮喪到整天整夜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如果生命有一個鈕,一按就可以結(jié)束,我覺得我會去按的。”太太跟兒子陪著他不停說話,又讓大陸的代理打電話來勸說,才讓他能夠出門。
“為什么其他人能那么享受,為什么別人喜歡在公眾場合喜歡結(jié)交很多的人,我都沒辦法?”在過去的30年里,他經(jīng)常這樣自問,“我常常覺得自己又病又笨,真是沒辦法。”
有病
采訪的間隙,他端著一杯水走到餐廳外面的玻璃穹頂下。北京的冬天長久沒有雨水,玻璃上積滿灰塵,但陽光還能透進(jìn)來,于是他就像被籠罩在一團(tuán)灰蒙蒙的霧氣里,成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他站在里面出神。
多年以來,他一直沒能搞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為什么跟別人不一樣。
比如他從小就不會按正確的筆畫寫字,算個位數(shù)的乘法,要從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開始默念,背完整個九九乘法表;比如他總是認(rèn)錯字,看餐館的招牌,眼睛看到的是這個名字,記到腦子里就變成了另一個。然后他興沖沖去告訴別人,哪里哪里有一家很好的餐廳,別人滿懷期待地找過去,當(dāng)然,永遠(yuǎn)也找不到。
即便后來他成為臺灣最知名的漫畫家,也從未擺脫這些煩惱和折磨,時常陷入沮喪和自我懷疑。
這些困擾他的事情,一直到他30多歲才開始有了答案。朱太太翻了很多書,告訴他這大概是自閉癥,還有閱讀障礙。
去年又更明白一些。那段時間,朱德庸經(jīng)常跟太太去找復(fù)健醫(yī)師,醫(yī)師給朱德庸下了結(jié)論,說他有亞斯伯格綜合癥,一種跟一般自閉癥不太一樣的病。
因為閱讀障礙,朱德庸對亞斯伯格綜合癥的理解都是從太太那里聽來的,有這種病的人容易情緒低落,容易發(fā)脾氣。朱德庸說,這種病有一個“好玩”的地方,就是患者只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他跟你交談,他以為他講得很清楚,但別人聽起來可能完全不知所云;別人跟他講話,他以為自己聽懂的時候,其實又多半沒有領(lǐng)會對方的意思。
巧的是,他的那位復(fù)健醫(yī)師也是亞斯伯格綜合癥患者。朱太太陪他去做康復(fù),聽他們兩人聊天,朱德庸說東,醫(yī)師說西,朱德庸接過話開始說南,總之完全牛頭不對馬嘴,朱太太在一邊聽得快要瘋掉,而他們兩人交談甚歡。
這種病至今還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但是朱德庸心里仿佛有一塊石頭落地,知道了命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家差一點飛黃騰達(dá),差一點
在那之后,朱德庸就想起來,為什么小時候面對父親總是感覺疏離。
他的父親是蔣經(jīng)國的學(xué)生,在大陸參加過干部培訓(xùn)學(xué)校,是班上的第一名,很得蔣經(jīng)國賞識。到臺灣之后,蔣經(jīng)國來找他,問:“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朱德庸聽媽媽講,當(dāng)時父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蔣經(jīng)國只好留下話,說:“你好好想一想,我下次再來問你。”
蔣經(jīng)國來訪的事很快眾人皆知,許多人上門找父親托情,想讓他在蔣經(jīng)國面前舉薦。
之后蔣經(jīng)國果然又來了一次,父親依然默默搖頭,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來人只好嘆氣走掉。從那之后,朱德庸的父親就一直做著普通公務(wù)員,臺灣數(shù)十年間風(fēng)潮迭起,而朱家從無大風(fēng)大浪。
朱德庸的媽媽說起這些事,難免哀嘆人生錯失良機,朱德庸也曾不平,為什么父親那么沒有能力,為什么滿足于做一個小小的公務(wù)員。他甚至也太能明白,為什么小時候父親也并不像別人家的家長那樣,會跟他
談很多人生道理,也很少有鼓勵或者斥責(zé)。
一直到后來,朱德庸成家立業(yè),有一次回家陪老父親,兩個人隔著一張圓桌子對坐,寒暄之后都無話可說。
“我們兩人就一直這樣看著。他坐著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不說話;我也一直看著他,我也沒講話,就這樣坐了兩個小時吧。”朱德庸后來回憶說,“所以,我以前就說我跟我爸爸感覺很親近,但又那么疏離。后來等我爸爸過世之后,我感覺我跟我爸爸在一起的那些歲月里面,他沒有教導(dǎo)我任何事情,卻能一直傳達(dá)愛給我。我就是能感受到他傳達(dá)給我的愛,用最簡單的方式。”
朱德庸的父親活到了94歲,一生平安,朱德庸想,很難說父親年輕時與飛黃騰達(dá)擦肩而過是不幸還是幸運,如果受到提拔,可能父親早就活活累死。這也算是因禍得福,或者說,命運對疾病的補償。
“人生真是很奇怪的事情。”他想了想說。
在玻璃球里旁觀世界
對朱德庸來說,命運的補償發(fā)生在別的地方。疾病將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讓他得以抽身而出,成為世界的旁觀者。
他成名時26歲,臺灣的劇變剛剛拉開帷幕,經(jīng)濟(jì)熱潮已經(jīng)不可遏制。那時候他畫《雙響炮》,講中國人糾結(jié)的婚姻觀。有一天去買豆?jié){油條,看到一個街頭的年輕人的打扮非常詭異,覺得臺灣迥異于傳統(tǒng)的新一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于是畫了《醋溜族》,講的是臺灣的新新人類。
到上世紀(jì)90年代中期,朱德庸開始畫《澀女郎》,反映的是臺灣新時代的女性,一個要愛情不要婚姻的“萬人迷”,一個要工作不要愛情的“女強人”,一個是什么男人都想嫁的“結(jié)婚狂”,一個什么是男人都想不通的“天真妹”,各自代表了都會女子截然不同的愛情觀與人生觀。
到20世紀(jì)末尾,臺灣經(jīng)濟(jì)陷入停滯,喧囂、混亂但充滿希望的時代過去了,城市人陷入瑣碎逼仄的工作,難以自拔。朱德庸就畫了《關(guān)于上班這件事》,質(zhì)疑商業(yè)社會的生活方式。接下來是《絕對小孩》,畫小孩的世界,抵擋成人世界的價值觀。
他有天生的對商業(yè)時代的抗拒,盡管他在這個時代大獲成功,并且用的是不斷給這個時代的人潑冷水的方式。
這些林林總總的觀察和諷刺,后來登峰造極,就是《大家都有病》,他在里面極盡所能描畫消費社會中人的病態(tài)。他畫一個女人向男人炫耀自己渾身上下的衣裝值多少錢,而男人則迅速掏出計算器,用女人渾身裝飾的價格除以她的年齡,得出這身裝扮的效果只有3200元。
再后來,他畫《和笨蛋一起談戀愛》,作為《大家都有病》的第二部。很多人把它當(dāng)做一本談?wù)搼賽鄣穆嫞斓掠箵u頭:“我只是把愛情當(dāng)做一個影子。我真正想要畫的是,這一群瘋狂世界里的瘋狂的人,在愛情之下全部暴露愛情只是一個窺視的點。”
他有理由這樣冷峻旁觀。他和太太是同一類人,不太懂怎么掙錢,也不會為此孜孜以求。有人介紹他們?nèi)ベI高爾夫球證,可以升值,他們倆一起忘掉,直到對方趕來告訴他們球證價格已經(jīng)漲到130萬,他們只好彼此攤一攤手。
而在朱德庸最努力工作賺錢的時候,朱太太還以離婚相威脅,警告他不要變成“印鈔機”。
朱德庸跟朱太太說:“我年輕時候的夢想就是發(fā)財了之后買一個島,我在上面做國王,培育我的`禁衛(wèi)軍。然后那個夢就開始慢慢縮小,縮小到以后有錢了就要買一架飛機,我可以自己飛。然后那個夢又慢慢慢慢縮小到要買一艘船,坐在船上出海釣魚喝香檳……最后就縮小到很平淡,待在家里,就很舒服了。”
被時代拋棄,也不過如此
旁觀者難免被急速的世界不斷拋在后面。朱德庸在玻璃球里,時常感到世界在向荒謬狂奔,因此憤怒難平。
1999年,他第一次來北京,在南鑼鼓巷的胡同里閑逛,看到賣包子的店鋪里揭開蒸籠,冒出滾滾的水汽,看到居民從家里拎出一塊砧板,在門口蹲著剁肉。
“你也許說他們粗糙,但對我來說,那就是一種生活,活生生的生活。”
十多年后,他又到那條胡同,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完全變了。到處是咖啡店、茶館、服裝店,而空氣中則充滿了霧霾。
“我?guī)缀趺恳淮坞x開都抱著憤怒的心情。為什么會搞成這個樣子?我并不是說不要進(jìn)步,但是能不能不用這種方式?”他問。
臺北也一樣,在他看來,亞洲所有地方都讓他產(chǎn)生共同的一種憤怒:就是拆掉一切去換取財富,腦袋里面只有錢。
“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念叨著。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在臺北住的日式房子,七年前所有居民被迫遷出,然后房屋賣給開發(fā)公司,之后一直廢棄。
每隔一陣子,他都想辦法去那里看自己家的舊房子。整個街區(qū)被鐵皮封起來,禁止入內(nèi)。他在外面看著,覺得樹長得更茂密,而屋頂一塊塊垮掉,眼看著它日漸荒蕪坍塌。
他也會陪太太去看她在高雄的老家。那是一片眷村,太太帶著他走到已經(jīng)破爛的舊屋,跟他講,小時候這邊放床,那邊放桌子……
朱德庸說:“那種感覺就是,雖然我太太的童年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我跟著她去看,就等于陪著她又經(jīng)歷了一次。”
他為自己這種眷戀打了一個比方:“我有一把椅子,我可以跟我的孫子說,你的爺爺常坐這里,你看把手的漆都磨掉了。當(dāng)你的孫子摸到那把椅子時,他就跟爺爺?shù)那鞍肷?lián)系起來了。記憶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一個城市如果沒有記憶,這個城市就沒有生命。如果這個城市沒有生命,住在這個城市的人就勢必會生病。因為他無所寄托。”
所以,他從來不擔(dān)心自己被時代拋棄。時至今日,他還要凡事親力親為,堅持一張一張地畫四格漫畫。
為了出版《大家都有病》,他畫了1900多張畫稿,最終選出來的只有300張。“如果要騙錢,我可以連著出六到七本。”他算了算,然后講了一個朋友家小孩的笑話:小孩子想跟他學(xué)畫畫,被媽媽阻止了,因為媽媽說:“那很窮哦”。
朱德庸以前看的一部電影里面有句話讓他很受感動。片子里的人說,當(dāng)他碰到人生岔路的時候,他永遠(yuǎn)都知道該選哪一條,但他永遠(yuǎn)都選了另外一條,因為他知道正確的那條路對他來說太痛苦了。
“這句話很鼓舞我,很符合我的心境。”朱德庸說,“一生就是這么一回事。”
訪談問答:
壹讀:新作是《大家都有病》系列的第二本,為什么選擇愛情這個角度?
朱德庸:我覺得人的瘋狂最容易表現(xiàn)在兩個事情上:愛情和金錢。為什么會瘋?因為所有人都被這個時代誤導(dǎo)了。這是一個一切都是精算的時代,連愛情都被精算了。所以大家碰不到愛情。
壹讀:所以現(xiàn)在很多情感專家特別火,比如張嘉佳、孟非……
朱德庸:我覺得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愛情是人性里面最純凈的一件事情,看對眼可以什么都不要。你跟一個人談戀愛,在你碰到他之前,你們之前十幾年的生活歲月是完全不相干的,就像分別生活在宇宙中的外星人一樣。但就在那一刻你們竟然就相遇,以后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喜怒哀樂生死全部在一起。但為什么要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來算算你有多少錢,有沒有房和車?
壹讀:《跟笨蛋一起談戀愛》里面,其實也有你和你太太?
朱德庸:對的,因為我有些事情上跟別人反應(yīng)是一樣的。
壹讀:能舉個例子么?
朱德庸:(笑):這個是我的特權(quán),不告訴你。我自己很開心的一點是,我私下常常稱自己為“在漫畫里面埋地雷的人”,因為我會在我的漫畫里反映很多這個時代的人,所以每個人看我的漫畫的時候,看到某一個,他會驚一下,“這是在講我嗎?”那就是踩到地雷了。
“被時代淘汰”是個陰謀
壹讀:你畫四格漫畫已經(jīng)30年了,不擔(dān)心自己被淘汰嗎?
朱德庸:我覺得那個都是一種講難聽一點都是一種陰謀。就是要讓人被逼得一直鞭策自己,免得被時代淘汰。但為什么大家不能停下來?那是一種集體的恐嚇,沒有人敢停下來。
壹讀:害怕跟別人不一樣。
朱德庸:對。世界上沒有一直往前走的事情,遲早要停下來,但當(dāng)我們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剩下的是什么?我畫《大家都有病》,人家問我是什么病,我說臺灣和大陸得的都是“貪病”,但是臺灣和大陸的不一樣。
臺灣的“貪病”是得到后再度失去,他們沒有因為失去而虔誠下來,反而還留戀當(dāng)時的(所有),繼續(xù)貪婪下去。一些企業(yè)家做假油、投資者炒房產(chǎn)……大陸是得到之后的“貪病”,雖然得到,還要更多。但是我認(rèn)為會停止的,經(jīng)濟(jì)都會轉(zhuǎn)移,沒有一個地方的壞超過50年,也沒有一個地方的好超過50年。
壹讀:你這樣畫畫的方式比較笨。
朱德庸:其實只要我開始請團(tuán)隊、做流水線、授權(quán),我很快就可以……
壹讀:但是代價就是放棄這種生活。
朱德庸:對啊,但是我們不是那種人,甚至想變成那種人也沒辦法。
非要讓我給個辦法,我只能說變單純
壹讀:你會在漫畫里描繪夸張病態(tài)的現(xiàn)實,但是似乎很少找原因。
朱德庸:原因非常多。華人的教育永遠(yuǎn)不教我們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反而教我們成功和財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每一個小孩都在拼命念書,考一個好的學(xué)校,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后賺很多的錢。我們的教育沒有教我們?nèi)魏紊蠲缹W(xué),沒有精神生活,就只能用物質(zhì)去取代。
壹讀:但你也很少談該怎么辦。
朱德庸:其實我只是提問題的人,因為答案我沒有能力給。非要給,只能從源頭解決,就是你要變單純,第一點是慢下來;第二點,你讓你自己做一個簡單的人。
朱德庸勵志故事:從自閉癥患者到著名漫畫家
舉一個我自己的例子好了。在我那個年代,沒有人鼓勵你畫漫畫,如果你畫漫畫,你就死定了(笑)。他們會說,你畫漫畫,你以后怎么活呀?賺不到錢,也沒有人要嫁給你。但是我就一直保持一個很單純的心態(tài)?赡苁,我,亞斯伯格患者,我就是喜歡畫畫,為什么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因為我有識字障礙,我也沒有辦法做一個好學(xué)生,我沒有另外一條路可走,只能繼續(xù)畫。我的路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慢慢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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