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的治療者》讀書筆記2000字
[1]
關(guān)鍵在于后現(xiàn)代人缺乏歷史感,而歷史感對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生活來說至關(guān)重要。后現(xiàn)代人覺得自己從歷史中被抽離出來,唯有此地此在的那一刻是有意義的。對于后現(xiàn)代人而言,生活好似斷弦之弓,無法射箭。在失序的狀態(tài)中,他日漸麻木,既沒有憂愁,也沒有喜樂,而這本是人類普遍具有的生存感受。他感受到的只是冷漠和厭倦。只有當(dāng)一個人深具歷史責(zé)任感和未來擔(dān)憂感時,才會產(chǎn)生希望或失望等感受,可當(dāng)他認為自己只是極其復(fù)雜的技術(shù)官僚體制下的犧牲品時,就會產(chǎn)生游離之感,從當(dāng)下的這一刻游離到另一刻,于是人生就成為無數(shù)事件偶然隨機的排列組合。
[2]
現(xiàn)代人面對這種種沖擊,如果試圖在其中找出意義,就無法自我欺騙,因為任何一種單一的思想理論或者意識形態(tài)都無法整合這些互相沖突的生存圖景,更無法以某種統(tǒng)一的人生視角來統(tǒng)籌之。
“后現(xiàn)代文化影響下的極度流動性”要求后現(xiàn)代人能夠越來越接納這種瞬息萬變的流動性,保持兼容并包的開放態(tài)度,心甘情愿也心平氣和地生活在碎片化圖景中,因為這似乎是對當(dāng)下特定情境的最好回應(yīng)。但頗為吊詭的是,當(dāng)我們完全沉浸在周遭情境那種千變?nèi)f化的即興式印象時,反而會產(chǎn)生如醉如癡的興奮之感,而非冷靜之感。
[3]
這種支離破碎的意識形態(tài),使后現(xiàn)代人不致變成狂熱分子,為其信念獻身,或者借其信念殺人。只要某種理念聽起來不錯,他們就愿意去體驗,因而很容易接受新事物。他們不會覺得其他意志信念是一種威脅,反倒將之視為可以去挖掘的新思想資源,也借此機會去檢驗自己舊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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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要緊事是值得全力以赴的,沒有理想,沒有計劃,沒有激動人心的奮斗目標(biāo),沒有刻不容緩的任務(wù)。彼得不會因著各種價值觀的沖突而掙扎,沒有沮喪,沒有自殺傾向,也沒有憂慮。他對任何事都不抱希望,卻也不至于失望。
[5]
無論我們?nèi)绾谓缍ㄟ@種“超驗式體認”的方式,無非都是人嘗試超越現(xiàn)世凡俗之境,遠離日常性存在的不真實狀態(tài),向上攀升進階,經(jīng)過一層、二層、三層甚至多層修煉,直至進入一種更廣袤的視域和境界,好讓自己能夠體驗何為真實。通過這種體驗,他能夠擺脫自身的冷漠感,直抵生命深處的激流。
[6]
耶穌是革命主義者,但不是極端革命分子,因為他給出的不是一套意識形態(tài),而是自己的生命;耶穌也是神秘主義者,但不是離群索居的隱士,雖然他與上帝相交如此密契,卻不會因此對邪惡世道袖手旁觀,反而直陳社會流弊,被當(dāng)作反叛分子迫害致死,大大震撼了他所處的那個時代。從這個意義上而言,他仍舊是后現(xiàn)代人得蒙釋放,得享自由的那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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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了成人世界后的年輕人如此宣宣告:
我在外面,望著里面,
看到什么呢?
太多混亂,太多幻象,
密密麻麻包圍我。
你不要控制我,
你不要強迫我,
這只會干擾我心情。
也不要指教我,
也不要引導(dǎo)我,
這只會浪費我時間。
[8]
他們正面臨新的危機:成為自己這一代的俘虜。里斯曼指出:“長輩的權(quán)威瓦解之際,年青一代卻越來越被朋輩所左右……成人的操控消失之后,年青一代的互相操控則日益加劇!
[9]
很多有同情心的成人也誤解了年輕人的初衷。在一篇有關(guān)校園激進學(xué)生的文章里,里斯曼指出:
很多成人怕給人守舊或古板的印象,于是站在年輕人的陣營中,卻并不了解年輕人的兩難困境。他們這樣做不但于事無補,反而給年輕人帶來更大的壓力。我預(yù)料一些自以為站在學(xué)生一邊的老師,特別是那些過去特別放任自流的老師,一旦學(xué)生們恩將仇報,定必會遭受沉痛打擊。
[10]
牧者的任務(wù)就是發(fā)現(xiàn)每個人身上的潛能,并帶領(lǐng)他們?nèi)谌敫蟮娜后w。而牧職的危險則是,牧者雖有一雙明察秋毫的慧眼,但容易更多定睛在對事情的深謀遠慮上而非定睛在對個人的憐憫體恤上。如果牧者認為只要裝備有加、訓(xùn)練有素,就能解決一切牧養(yǎng)問題,那么,他們必然會精疲力竭,其挫敗感和失落感將遠甚于以往時代的牧者。更多的教牧訓(xùn)練和神學(xué)裝備只是必要而非充分條件。正如饑餓之人需要更多面包,但當(dāng)你遞給對方面包時毫無憐憫心,不會播下和平,只會播下爭斗,不會播下喜樂,只會播下冷漠。同樣,缺乏愛心的牧養(yǎng)技巧,會使饒恕變成一種演戲,使天國變成一場騙局。
[11]
當(dāng)醫(yī)生的手觸碰他,觸碰的只不過是一具不能說話、已放棄配合救治的軀體。他沒有強烈的求生欲望,但也不會心平氣和地面對死亡。在醫(yī)生的手術(shù)刀下,哈里森先生只是一具無名無姓、無力身還,不再正常運轉(zhuǎn)的軀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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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當(dāng)推翻哈里森先生這一危險的結(jié)論:“沒什么事,也沒什么人在等著我!毕渥栽棺詰z的情緒,并且還要當(dāng)頭棒喝,以擊碎這一錯誤的自我認知:“看著我,再說一遍……你看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你錯了……我就在這里,我在等著你……明天,后天,我都會在這里……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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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哈里森先生恢復(fù)知覺后來到了車站,茫茫人海中,蕓蕓眾生穿梭如織,卻沒有誰揮一揮手,露出熟悉的笑容走近他,歡迎他健康歸來,那么,哈里森先生絕對沒有理由愿意從麻醉中醒過來。但約翰卻大有可能成為那個在等候的人,成為那個挽救哈里森先生生命的人。因為哈里森先生會為了約翰而珍惜生命,這本身就是一個投桃報李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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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候你”的.意義遠遠大于“如果你挨過手術(shù),我會再與你一起”,因為根本沒有什么“如果”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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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的關(guān)愛意味著:此時此刻,哈里森先生是唯一重要的人。為了他,我甘愿將其他事務(wù)、定好的約會和籌備已久的會議暫擱一旁,不是因為這些事情不重要,而是相對于哈里森先生的痛楚,它們已變得不那么迫切。真切的關(guān)愛能使我們體驗到,對于那些孤獨的人而言,牧者尋找“走失的迷羊”,不是錦上添花,而是實在是雪中送炭的服侍。
[16]
哈里森先生并不是滿懷苦毒和敵意,拒絕牧者幫助的那種人。借著真正的牧養(yǎng),他應(yīng)該活出真理:人要有尊嚴地面對死亡,并且主動擺上生命,而非毫無知覺地放棄生命。一個牧者可以在哈里森先生粗鄙和苦澀的言談之中,聽出一個徘徊在死亡邊緣之人的求救聲,他呼喚一個與他一同面對生死的人。
他們在危難中相遇,并非偶然事件,而是一種契機,可以讓他們?nèi)グl(fā)現(xiàn)人心的基本追尋。然而,只有一個深信生命有價值和意義的人才能聽到這一召喚,他知道生命不是寂然不變的,而是在人與世界不斷相遇中自我呈現(xiàn)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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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賽亞與窮人坐在一塊,每次只包扎一處傷口,同時也在等候別人需要他的時刻。牧者也是一樣,因為他的任務(wù)是讓別人看到傷口被包扎的第一道痕跡,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地包扎自己的傷口,同時等待別人需要他的時刻。
他蒙召成為負傷的治療者,既要醫(yī)治自己的傷口,同時也要時刻準(zhǔn)備醫(yī)治別人的傷口。他既是負傷者,也是醫(yī)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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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職是一項非常具有挑戰(zhàn)性的服侍,它不容許人活在此在不朽和此生圓滿的幻象中,它必須不斷提醒眾人:他們是殘缺的,是有限的,同時也告訴他們,一旦認清這種處境,拯救就隨之而來。
但牧者不能拯救任何人,牧者只能以舍己之心成為恐懼之人的引導(dǎo)者。但吊詭的是,就是在這引導(dǎo)之中,盼望的第一縷曙光出現(xiàn)了。因為當(dāng)痛苦被共同擔(dān)當(dāng)時,痛苦就不再讓人軟弱無力,反而讓人奮勇向前,我們就能理解,這才是拯救之道。我們不必逃避痛苦,卻可以化痛苦為力量。那么,絕望就會變成盼望。
借著這共同的追尋,彼此的殷勤款待進而形成了群體。我們一同坦承自身的殘缺,也一同持守永生的盼望。這樣,合一的群體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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