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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信息哲學”的名稱
在,人們對于名稱的要求有著特別的興趣,因為涉及到“名正言順”的大。對于“信息”這個新興的領(lǐng)域,此理亦然。
關(guān)于“信息哲學”這個名稱,我們似乎可以回顧1下哲學中“邏輯實證論”這個名稱問世的情況!熬S也納學派”的重要成員費格爾(Herbert Feigl)曾于1932年在《哲學雜志》發(fā)表了名為《邏輯實證論——歐洲1個新的哲學運動》的具有宣言性質(zhì)的論文,介紹“維也納學派”的基本觀點和任務(wù)。在美國哲學界引起廣泛的關(guān)注和不同的反響。而“邏輯實證論”這個名稱就是這篇論文首先提出的,后來就也被人廣泛使用,成為經(jīng)典的科學哲學的標識。那么“信息哲學”作為“新的哲學范式”的標簽,無疑應(yīng)歸于《什么是信息哲學?》這篇論文。
費格爾首創(chuàng)“邏輯哲學論”名稱的情況,使人聯(lián)想到費格爾與“維也納小組”的關(guān)系。費格爾的那篇文章實際上是在宣揚“維也納學派”的哲學觀點和任務(wù),因為費格爾曾是維也納學派創(chuàng)始人石里克(Moritz Schlick)的學生。但是,“信息哲學”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因為它的創(chuàng)始人與美國哲學界并沒有類似于石里克與費格爾那樣的關(guān)系。因而,將其說是歐美哲學界的互動和呼應(yīng)更為貼切。在英美學術(shù)圈,往往是1個學科先在英國問世,然后再到美國完成所謂的“乘數(shù)效應(yīng)”,最后達到其應(yīng)有的功效。
信息哲學的綱領(lǐng)已經(jīng)問世1年多了,但關(guān)于“信息哲學”的名稱,國際哲學界似乎還有些方面需要沒有完全達成1致。我以為也需要就名稱問題檢討1下。
1、國際現(xiàn)狀。弗洛里迪認為,關(guān)于這個新興的研究領(lǐng)域的名稱存在兩種趨勢:1是追趕時髦,如“賽伯哲學”(cyberphilosophy)、“數(shù)字哲學”(digital philosophy)、“機哲學”(computer philosophy);1是表達某種特殊的旨趣,如“計算科學哲學”(philosophy of computing science)、“計算哲學”(philosophy of computation)、“人工智能哲學”(philosophy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計算機與哲學”(computer and philosophy)、“計算與哲學”(computing and philosophy)等。而弗洛里迪則認為,“信息哲學”(philosophy of information)這個名稱是最令人滿意的,因為它明確指稱1個新興的哲學學科?墒,1年多來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單純,人們對“信息哲學”這個名稱還是有不同的意見。
2、PCI之1。弗洛里迪在《元哲學》(Metaphilosophy)發(fā)表的奠基性文章用的是“信息哲學”(Philosophy of Information, PI)。而在《布萊克威爾哲學導(dǎo)引叢書》(Blackwell Philosophy Guides Series),卻用的是《計算與信息哲學》(Philosophy of Computing and Information, PCI)。這究竟是為什么?弗洛里迪的在《計算與信息哲學》的前言中是這樣解釋的,“對于本書的名稱,布萊克維爾的哲學編輯和我同意使用“計算與信息哲學”(PCI)這個名稱。PCI是個新的但依然是個鮮明的標簽,希望這個新標簽既可以滿足學術(shù)的需要,也可以滿足市場的需要。本書導(dǎo)言的標題是“什么是信息哲學?”,其中我對這個新的范式進行了論證,認為“信息哲學”(PI)在概念上要比現(xiàn)在這個名稱更令人滿意,因為它明確地保證了新范式背后真正的東西與名稱的1致性。作為本書的基礎(chǔ),我認為還是將其放在網(wǎng)上,免費供大家使用。”不難看出,“計算與信息哲學”這個名稱,顯然有比較強的妥協(xié)因素在其中。其結(jié)果就是“導(dǎo)言”不放在這部書的印刷本中,弗洛里迪還是堅持他的理念。
3、計算與信息。那么這著作在多大程度上有悖于弗洛里迪的意愿呢?我以為瑞典學者的解釋很有啟發(fā)意義,可作為。在《科學哲學的范式轉(zhuǎn)移:信息哲學與新的復(fù)興》這篇文章中,多迪希-斯諾科維奇(Gordana Dodig-Crnkovic)說:“在德語、法語和意大利語中,人們分別用‘Informatik’,‘Informatique’和‘Informatica’(在中對應(yīng)的術(shù)語是informatics) 來指稱computing。有意思的是英語術(shù)語computing具有經(jīng)驗的取向,而與之對應(yīng)的德語、法語和意大利語術(shù)語informatics,卻具有抽象的取向!痹谒磥,“這種術(shù)語的差異可以分別追溯到19世紀英國經(jīng)驗主義與歐洲大陸的抽象傳統(tǒng)之間的差異!睂嶋H上,信息與計算恰巧強調(diào)了1個問題的兩個方面。比如說,我們常說的“informatics”就是指利用計算機和統(tǒng)計學技術(shù)來管理信息的學科,更具體1些,它是以及時保有和在空間傳輸知識為目的,對于看作知識媒體的數(shù)據(jù)與信息進行系統(tǒng)處理的學科與技術(shù)的總稱。舉例來說,在基因組計劃中,informatics包括快速搜索數(shù)據(jù)庫、DNA序列信息、從DNA序列數(shù)據(jù)預(yù)測蛋白質(zhì)序列和結(jié)構(gòu)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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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CI之2。今年8月份在土耳其召開的“第2101屆世界大會”( 21st World Congress of Philosophy)專門新辟了1個section,其名稱為philosophy of communication and information。我注意到5年前的1998年,在美國波士頓召開的“第210屆世界哲學大會”上,并沒有這個section。可以推斷,作為1個新興的哲學分支,1998年之后才引起國際哲學界的關(guān)注。這與信息哲學得以確立的時間基本吻合。參加此次大會的代表團成員,社科院哲學所原副所長姚介厚教授,回國后在哲學所做了專場報告,其中還專門提到這個新興的領(lǐng)域,并說哲學所也有人在從事這方面的。他把philosophy of communication and information譯為“交往與信息哲學”,我以為這也是個意蘊深遠的理解。在中文中communication也是個外延很廣的詞,有“傳播”的意思,在這個詞項下它往往與“傳輸、傳遞(transmit)、擴散、散布、廣播(dissemination, spread, broadcast)”相關(guān)聯(lián),表征的是某種(物質(zhì)、能量和信息的)單向“流動”,還有我們通常所謂的“通訊”或“通信”的意思。但是,communication這個詞的真正意思是“、交流、交換(exchange, intercourse)、互動(interactive)”具有雙向流動的意思。這使人聯(lián)想起當下比較流行的哈貝馬斯的“交往”。機構(gòu)成的語義空間就是1個交往空間,是1個公共領(lǐng)域,因而在這個空間中引發(fā)的諸多話題無疑為哲學探究開辟無限廣闊的前景。
5、中文譯名。由此可以看出,“計算”和“信息”不論是在概念上還是淵源方面均有著很密切的關(guān)系。信息哲學的內(nèi)涵要更寬泛。我們說,“計算”更強調(diào)論的作用。而“信息”則肯定要包含更為寬泛的,計算機、網(wǎng)絡(luò)、通信等諸多信息技術(shù)的哲學成就。另1方面,信息哲學對于信息的本質(zhì)的討論則遠遠超出計算機哲學所要討論的范圍。據(jù)我的研究,情況基本如此,信息與計算恰巧強調(diào)了1個的兩個方面。而從這門哲學學科的名稱上來看,基本采取了1種整合英美與歐陸哲學傳統(tǒng)的態(tài)度,這也算是“信息哲學”所表現(xiàn)出的1種新氣象吧。至于中譯名,我以為“信息哲學”這個名稱足以表達其間的意蘊。我與弗洛里迪曾專門討論過中文的表達方式的問題,他也贊同我的觀點,認為中文可以就叫“信息哲學”,而無需加入“計算”,因為我們沒有他們所遇到的那類困難。我們的難處屬于另類,或許叫“信息與資訊哲學”才對,這樣便將的表達方式反映出來。
6、PI乎?IP乎?在中國,也有人將“信息哲學”用表述為“Information Philosophy”(簡稱IP,定語前置),在我看來,這與弗洛里迪開創(chuàng)的“Philosophy of Information”,(簡稱PI,定語后置)有本質(zhì)區(qū)別。我們可以拿中文的“科學哲學”做個類比!翱茖W哲學”這個詞在英文中也有兩種叫法,1個是“Scientific Philosophy” (簡稱SP,定語前置) ;1個是“Philosophy of Science”(簡稱PS,定語后置),如萊辛巴赫(H. Reichenbach)1951年出版的名著《科學哲學的興起》(The Rise of Scientific Philosophy)中的“科學哲學”就用的是定語前置的SP。由于兩個英文詞都可以譯成“科學哲學”,定語前置的科學哲學即SP,指邏輯實證主義為代表的以科學方式搞哲學研究、從而建立具有科學性的哲學,其目的實際上是希望將哲學變?yōu)樽匀豢茖W的1個分支;廣義的科學哲學即定語后置的PS,指以科學為研究對象的哲學分支。有點哲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區(qū)別。那么,IP呢,無疑也是希望用某個關(guān)于“信息”的“學說”(個人的)來作為統(tǒng)領(lǐng)。而PI呢,則是指以“信息”為研究對象的哲學學科(公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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