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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陶淵明詩歌的審美追求
; 內(nèi)容提要：“素”在中國古典中有著重要地位和價值。追求“素”的美是陶淵明詩歌之重要特點，也正是其以“素”為美的態(tài)度使平淡素樸的田園生活具有了獨特的審美意義。陶淵明在“素”中發(fā)現(xiàn)了意、道之真，并且體味到了真美，從而歸田園居，愛在其中，樂在其中，游在其中，靈魂獲得真正的自由。田園是陶淵明的心靈家園。
; 關(guān)鍵詞：; 素; 真; 美; 愛; 樂
Abstract:; SU (simple ; plain) has had important status and great value in Chinese classical aesthetics .Seeking Su-Beauty is an important character of TaoYuanming’s poetry . It is his aesthetic manner which looking Su as beauty that made the commonplace pastoral life to show an unique aesthetic meaning . TaoYuanming found the true essence of Yi and Dao in Su , and taste the true beauty in it . Thus , he went back to the countryside and dwelled there , loving deeply of it , enjoying it, and amusing himself in it .His soul then got a true freedom . Surely , the countryside is the true house of the free soul of Tao Yuanming .
; Key words:; Su； true ；beauty ；love ；en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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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淵明今存詩歌共125首，不足萬言。從題材和內(nèi)容來看，大體可以分為詠懷、田園、哲理三類。其中重點描寫田園景色和田園生活，宜劃入田園詩的，約30首左右。其詩歌具有“外枯而中膏，似澹而實美”（蘇軾《東坡題跋·評韓柳詩》）的魅力，隨著時代的衍變，這種“素”的美愈來愈現(xiàn)出其光輝，倍受人們推崇。我們認為，陶主體個人對“素”的審美追求，詩化了平淡素樸的田園生活，使得普通的農(nóng)村生活具有了獨特的“田園風光”之美學意義，這也給現(xiàn)代審美追求以重要啟示。
; “素”在中國古典美學中一直有著重要地位和價值�！吨芤住ぢ呢浴分杏小俺蹙�，素履往，無咎�！睆娬{(diào)“素履”；《詩經(jīng)·國風》之《揚之水》篇中有“素衣朱衣暴 ”、“素衣朱繡”的審美態(tài)度，即樸素（白色或者其它不艷麗的純色，面料普通）的衣服上外加一件紅色的衣服或者刺上紅色繡花，“素”與“朱”相互襯托為美；《詩經(jīng)·國風》之《素冠》篇也提到“素冠”、“素衣”；《論語》中也記載，與學生討論《詩經(jīng)》，學生子夏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何謂也？”孔子曰：“繪事后素�！敝袊缹W極為推崇“素”之美。
; 陶淵明的詩歌中多次寫到“素”：
白日淪西阿，素月出東嶺。（《雜詩八首》，其二）
素礫修渚，南無馀云。（《述酒》）
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詠荊軻》）
和澤周三春，清涼素秋節(jié)。（《和郭主簿二首》，其二）
素標插人頭，前途漸就窄。（《雜詩八首》，其七）
素顏斂光潤，白發(fā)一已繁。（《歲暮和張常侍》）
檢素不獲展，厭厭竟良月。（《和郭主簿二首》，其二）
一形似有制，素襟不可易。（《乙巳歲三月為建威參軍使都經(jīng)錢溪》）
聞多素心人，樂與數(shù)晨夕。（《移居二首》，其一）
君其愛體素，來會在何來？（《答龐參軍》）
若不委窮達，素抱深可惜。（《飲酒二十首》，十五）
促席延故老，揮觴道平素。（《詠二疏》）
; 從以上詩句我們可以看出，在陶詩中，“素”主要指：1、自然界的景、物、季節(jié)之“素”，如“素月”、“素礫”、“素驥”、“素秋節(jié)”；2、人的膚發(fā)容顏氣質(zhì)之“素”：“素標”、“素顏”；3、人的思想心愿、胸襟抱負和生活行為等之“素”，如：“檢素”、“素襟”、“素心”、“體素”、“素抱”、“平素”。陶的思想抱負、性格愛好、審美情趣，都是喜“素”的。
; 在里，“素”的含義大致如下：①本色，白色；②顏色單純，不艷麗；③蔬菜、瓜果等食物（跟“葷”相對）；④本來的，原來的；⑤帶有根本性質(zhì)的物質(zhì)；⑥素來，向來。[1]那么在陶詩中，“素”具體指什么呢？
; 田園之“素”。陶之“田園”具有以下含義：1、家園和故鄉(xiāng)�！澳烤氪ㄍ井�，心念山澤居�！碧諟Y明自幼生活在潯陽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的廬山腳下，他熱愛這里，不完全是因為這里風景十分優(yōu)美，更重要的是，這里是他的故鄉(xiāng)和家園，不是陌生的“異”地。敦親睦族、友于兄弟、命室遠游、交歡稚子、解顏勸農(nóng)、雞招近局，他可以盡情享受天倫之樂、朋友之情。2、與官場和世俗間互相對立之隱居地�！办o念園林好，人間良可辭。”農(nóng)村事簡人靜，沒有都市的喧囂紛擾和凡夫俗子所追求的功名利祿。因為對世俗生活和名教禮法的厭惡和鄙棄，他選擇了“園林”，“隱居以求其志”（《論語》）。3、躬耕自資之田地。他不以躬耕為恥，不以仕進為榮。仕宦歸來以后，更是“未嘗有所造詣，所之唯之田舍及廬山游觀而已”（《晉書·隱逸傳》），以“老農(nóng)”自期自許。他從普通的農(nóng)村躬耕田地中品出清淳的素美。4、身心歸宿之自然。他和自然有著不可分離的血緣關(guān)系。“千真萬確：心靈愈無邪，愈美，它就愈加與其它被稱作沒有心靈的幸運的生命親密無間。”[2]飛鳥、游魚、蒼松、籬菊、炊煙、新苗、濁酒、清澗，都是他親密的朋友，他的情與萬物的情有一種共鳴。不是旁觀者，不是欣賞者，不是過客，更不是占有者、附庸風雅者，他是自然界的一員，完全地歸化自然。5、寄寓理想之樂園�！丁分忻鑼懙摹靶衙瘛鄙鐣骸案势涫常榔浞�，安其居，樂其俗�！蔽鲿x葛洪《抱樸子外篇·詰鮑篇》：“曩古之世，無君無臣。穿井而飲，耕田而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泛然不系，恢爾自得。”沒有君主、沒有剝削、自耕自食、自由平等的人間樂園，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向往和平勞動、幸福社會的美好愿望，是他們對理想社會的追求。陶之《桃花源詩》進一步描繪和改善了這種理想。[3]總之，田園是陶生命的依托，精神的支柱。田園即陶，陶即田園。
; 生活之“素”：耕種、讀書、飲酒、。1、耕種。其實中國傳統(tǒng)起初是重視躬耕生活的�！渡袝び輹分洞笥碇儭菲唬骸疤熘畾v數(shù)在汝耕”�！渡袝ぶ軙分稛o逸》篇也多次提到“知稼穡之艱難”。陶淵明認為：“舜既躬耕，禹亦稼穡�！狈磳Α翱椎�，樊須是鄙。董樂琴書，田園不履。”而以“衣食當須紀，力耕不吾欺”的實際行動重新提倡了“民生在勤，勤則不匱”的重農(nóng)思想，過著“朝為灌園，夕偃蓬廬”的躬耕生活。2、讀書�！昂米x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弊x書使他打破了現(xiàn)在的界限而游心于千載，發(fā)現(xiàn)許多可當友的古人。他“用讀書來充實人生，擴大生活空間”，“他的精神因此獲得新的超越和自由�！保ㄖ旃鉂摗短諟Y明》）3、飲酒。他的酒與詩合二為一。蕭統(tǒng)《陶淵明集序》：“有疑陶淵明之詩，篇篇有酒；吾觀其意不在酒，亦寄酒為跡�！贝_實，陶淵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痹谟凇拔丁�，在于“適”，在于超然物外、物我皆忘。另外，喝酒還能夠盡情發(fā)泄郁積胸中的煩悶，帶給他生命的深層感悟和沉醉以及極大的愉悅�！爸杏x縱遙情，忘彼千載憂�！�4、寫作�！皣L著文章自娛，頗示己志，忘懷得失。”陶淵明寫詩目的在于自娛，樂其志、示己志、寄其意。他寫詩完全是一種自我的行為，自然而然的行為，是愛好和情感的真實渲泄，而不是嘩眾取寵，邀取功名。朱熹曰：“淵明詩所以為高，正在不待安排，胸中自然流出。”（吳瞻泰《陶詩匯注》引朱子文集）陶淵明耕地、讀書、喝酒、吟詩的生活，在崇尚虛榮的人看來，無疑是枯槁平淡的，但這正是樸實中的大美。素靜、平淡、悠閑、自由，這種生活是詩化的生活，是多少人渴望而又不可得的生活（大多數(shù)表面上喜愛“素”的人不過是葉公好龍罷了，他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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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格志趣之素。閑靜之性：梁朝蕭統(tǒng)《陶淵明傳》：“淵明少有高趣，博學，善屬文；穎脫不群，真自得�！彼非蟆鞍寥蛔宰悖愫�。”也意識到自己“閑靜少言，不慕榮利”，“性剛才拙，于物多忤。自量為己，必貽俗患�！北闼餍浴梆B(yǎng)真衡茅下，庶以善自名。”懷玉之志：陶淵明早年“猛志逸四�！保砟辍懊椭竟涕L在”，是一個很有思想抱負的人。可是所處時代的紛亂和黑暗不允許他實現(xiàn)個人抱負，“但恨殊世，邈不可追�！彼恍加谂c“清醒”的世俗之徒為伍。既不能實現(xiàn)大鵬之志，便樂于做在泥中弋行的烏龜，“見素抱樸”，“被褐而懷玉”（《》）。自由之思：他是一個酷愛自由的人。生活的目的就在于生命本身的自由，田園是他的家園，他可以在此通過生產(chǎn)實踐找到生命的價值，做他自己，而不必去面對自己厭惡的那些俗人。陶所喜歡的是與自然萬物共伍，悠游自在的生活。正如《論語·先進》中所描寫的那樣：“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鄙硇耐耆淖杂伞�
; “素”，是一種寧靜平和的田園生活，是個人性格志趣的本真表現(xiàn)，更是自我心甘情愿的自由選擇。為什么陶淵明對“素”如此情有獨鐘呢？因為他在這種平平淡淡的田園生活中，悟出了“意”、“道”之“素”真；在普普通通的山水自然中，發(fā)現(xiàn)了天然的“素”美，從中得到的樂趣，心靈得到極大解放。
; “素”是生活和襟懷，是甘于平凡，而“真”則是“素”的哲理化，是一種對人生的終極關(guān)懷。陶詩之真主要表現(xiàn)在“真意”和真“道”。陶詩中“意”的含義有意思之本意、知己之意、世俗之意、固貧之意、自由之意、素之真意等等，最為突出表達的無疑是“真意”�！按酥杏姓嬉�，欲辨已忘言。”陶淵明認為自然的平凡、普通不是平庸，其中有真意，有不平凡，這正是他思想的深刻之處。陶在“素”中發(fā)現(xiàn)“真意”，他之意境可謂真境界也，正如王國維《人間詞話》中評其“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句曰：“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瓱o我之境，人惟于靜中得之�！誓軐懻婢拔�，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边@種“真意”是自身的生命意識與大自然的生生氣韻相融合，并最終達到物我兩忘。陶發(fā)現(xiàn)了天地萬物本性的真意，“大象無形”（《老子》），自然的和諧境界只能是一種不可言說之言說，只能是“余味曲包”（劉勰《文心雕龍》），“寄意一言外，茲契誰能別。”這就是天地之大道。
; 那么，何謂陶推崇之真“道”也？其一、自然之道。老子主張萬物“復歸于樸”（《老子》），主張“天道無為而自然”（《莊子·至樂》）。思想對淵明有很大影響。恰如陳寅恪《陶淵明之思想與清談之關(guān)系》中所說：“……淵明之思想為承襲魏、晉清談演變之結(jié)果及依據(jù)其家世信仰道教之自然說而創(chuàng)改之新自然說……又新自然說不似舊自然說之養(yǎng)此有形之生命，或別學神仙，惟求融合精神于運化之中，即與大自然為一體……”陶深諳自然之“道”，并且認為人道即天道：“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比吮３痔煨缘耐緩骄褪腔貧w自然之道：“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弊杂勺栽�，順化自然之“樸”。其二、內(nèi)圣之道。思想也對陶影響很深。陶的歸田，并不是簡單意義上的遁世�！八麤]有那種后期封建士大夫?qū)φ麄�社會的空漠之感，相反，他對人生、生活、社會仍有很高的興致�！盵4]他依舊關(guān)心時事，不能“外王”，便力圖“內(nèi)圣”，追求人格的完美，“窮則獨善其身”（《孟子》），恬適地過著一種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俺c仁義生，夕死復何求�！彼男袨槭钦嬲饬x上的“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論語·衛(wèi)靈公》）。恰如蘇軾所言：“陶淵明欲仕則仕，不以求之為嫌；欲隱則隱，不以去之為高；饑則扣門而乞食，飽則雞黍以延客。古今賢者，貴其真也�！保ā稌詈喎蛟娂蟆罚⿲嶋H上，普通生活正是道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道就存在于“素”的生活中。陶在超越物欲，追求精神的同時，也就實現(xiàn)了“道”。他達到了“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保ā墩撜Z》《雍也》篇）的真圣人的境界�；貧w自然、生活田園、張揚真我，這就是道，就是圣，就是真。陶淵明化道家、儒家思想為自己所有，而又不拘泥于儒道，這是一種人性的活化，而不是簡單的僵化和盲從�！罢l云其人亡，久而道彌著�！碧諟Y明的思想展現(xiàn)給我們的是一個光輝的化天道、圣道為己道的典范。
; “真”可以說是陶淵明思想的全部，沒有矯飾，沒有虛偽，沒有違心。陶在“素”中發(fā)現(xiàn)了“真”，“含真”、“任真”、“養(yǎng)真”，并且以真率的赤子之心寫詩，把哀樂、愛憎、理想、希望，都毫無掩飾地寫入作品。真率自然是他的詩文最震動人心弦的奧妙所在。
; “意”“道”之真是追求“素”美的思想基礎(chǔ)。自然本真、生活本真、人性本真本來就是美。因為獨具慧眼，對生活進行哲學思考，認識到真就是美，陶淵明才能將平凡生活藝術(shù)和美化。也正是“真”的敞顯，使“素”為之一亮，煥發(fā)出美。同時，在對“素”的審美中，他的思想得到凈化，精神上達到極大滿足，體味到“樂”的審美最高境界。
; 他所描寫的往往是平常的事物以及生活場景，如村舍、雞犬、豆苗、桑麻，這些在旁人看慣了，平平淡淡的東西，在他寫來卻新鮮，物我契合，在沖和平淡中有了濃郁的美感。“方宅十馀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边@是自然之大美——“素”，也正是陶之審美追求。而許多人對之卻置若罔聞，沒有發(fā)現(xiàn)其美，或者根本不認為其美，因為他們?nèi)狈Α八亍边M行審美的潛能，最根本的是缺乏陶淵明那種對自然天地萬物的博愛。
; 陶詩中表達的愛，有田園之戀、自然之感、酒中深味、懷古之情、親朋真情、壯志豪情等等。這些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情感，是真情流露。陶對自然的愛是真愛，審美之愛，非功利的愛，全身心投入之愛。“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薄耙娏智橐�。”“園田日夢想，安得久離析�！碧諏ψ匀挥伞皭邸倍皯佟倍耙馈�，如“魚不可脫于淵�！保ā独献印罚┒荒茈x析，害怕失去。這種愛，是人和自然的情感交流，素的自然正是因為這種無私的愛而光輝，而展現(xiàn)其真，展現(xiàn)其美。
; 樸素的美充實了陶淵明的感情生活，培養(yǎng)了他對自然之愛，并帶給他人生最大的快樂�！柏M無他好？樂是幽居�！薄皭傆H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薄皳]茲一觴，陶然自樂�！薄敖槿话财錁I(yè)，所樂非窮通�！薄氨缓中雷缘�。”“俯仰終宇宙，不樂復何如�！弊匀粴g心、幽居是樂、親朋同好、飲酒陶然、躬耕解顏、安貧知足、讀書樂古，田園風光和生活帶給他真正的愉悅和滿足。這樣的快樂是一種平凡的快樂，又是真正的心靈之樂，是人類千萬年來追求不息的快樂。是一種審美之樂。而在這種快樂中，又有其“趣”。“故人賞我趣，挈壺相與至�！薄坝锌唾p我趣，每每顧林園。”“借問衰周來，幾人得其趣？”趣其實就是樂的意蘊。酒中有味，這是醉之趣；林園有情，這是自然之趣；返樸歸真，功成身退，這是智者之趣。恰如梁啟超言陶淵明：“最能領(lǐng)略自然之美，最能感覺人生的妙味�！保ā短諟Y明之文藝及其品格》）這是由“素”而生之雅趣，是素雅，是陶淵明相對“素樸”之外另一方面美的追求，是中國文人之特有之趣。
; 而“樂”、“趣”的極致，審美的極致無疑是“游”�！坝巍笔恰靶摹敝�。求心、用心、稱心、歡心、縱心、悠懷、遠游�！懊覕y童弱，良日登遠游�！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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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樸的田園生活中，陶淵明找到了自由和逍遙，“山澗清且淺，遇以濯吾足�！边@是純天然的隨心所欲。譬如“高鳥”和“游魚”，他和自然融為一體，和自然消弭距離，平等對話，并且無拘無束地游戲在大自然的懷抱中。自然是他生命意義之所在，是他心靈的家園。在樂、游中，他達到了真正中國意味的“天人合一”，而在這種天地人之境中，他實現(xiàn)了的自由。從而達到中國古典追求的最高境界：“樂”。只有“素”美才能夠帶給他真正的快樂和自由。; 總之，陶淵明是一個“素心”之人。他將日常平凡生活詩化，從普通田園的“素”中發(fā)現(xiàn)“真”意和“真”道，在別人司空見慣的東西上發(fā)現(xiàn)美，由衷賞識，真心表達，從而達到“樂”，情感得到了自由的張揚，靈魂找到了真正的家園。這就是以“素”為美，是妙賞，是對于美的感悟�！疤斓匾粬|籬，萬古以重九�！保ㄋ紊说罓N）陶淵明，孤獨、脫俗、不可企及。現(xiàn)代生活絢麗多彩，審美追求也光怪陸離，但是，我們是否應(yīng)該重新思考一下“素”在當代的美學意義呢？曰：“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保ā肚f子·天道》）素是大美，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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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xiàn)代詞典》，第1096頁，商務(wù)印書館，1983年1月第2版；
[2]荷爾德林，戴暉譯，《荷爾德林文集》，許佩里翁或希臘的隱士（第一部，第二卷），第53頁，商務(wù)印書館，1999年5月第1版；
[3]關(guān)于“田園的含義”有些部分參考了：唐滿先、（韓國）崔雄赫，《陶淵明田園詩之審美方式》，江西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8卷第3期，1995年8月；
[4]李澤厚，《美的歷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年新1版；
[5]袁行霈，《陶淵明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7月第1版；
[6]鐘優(yōu)民，《陶淵明論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5月第1版；
[7]袁行霈、楊賀松編校，《陶淵明集》，遼寧出版社，1997年3月第1版。所引詩句沒有標明出處的一般皆引自《陶淵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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