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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女性文學的“彼岸花”-論安妮寶貝的文學創(chuàng)作
論文摘要:作者擬探討在“女性”創(chuàng)作群里從網(wǎng)絡文學中脫穎而出,逐漸為人們所關注的作者安妮寶貝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異性。本文主要從三個方面論述:首先,自我指涉的文學功能通過自敘傳的的方法來表現(xiàn)是她作為女作家書寫女性題材的獨特方式;其次,她作品“孤獨游離”的主題在對“愛情”和“死亡”兩個命題敘述中清晰展現(xiàn);最后,在對現(xiàn)代城市女性精神情緒的抒發(fā)中,采用淡化情節(jié)以抒情為主的小說模式也是安妮寶貝創(chuàng)作的特點之一。
論文關鍵詞:自敘傳:孤獨漂泊:抒情小說
隨著網(wǎng)絡文學的興起,在上世紀90年代末至本世紀初安妮寶貝的名字漸漸為人所熟知,她的作品“辭藻陰郁艷麗,行文飄忽詭異”,主題往往關乎孤獨、愛、死亡、漂泊。在網(wǎng)絡成名之后,她又成功的下網(wǎng),改版成紙質文學,如《告別薇安》、《八月未央》、《彼岸花》、《薔薇島嶼》、《二三事》、《清醒紀》和《蓮花》,而售書高居各大圖書排行前列,也足以讓安妮寶貝驕傲,她的被認可不是20世紀“的選擇”,而是21世紀“讀者的選擇”。而由此以來對安妮寶貝文學創(chuàng)作及作家歸位則成了焦點問題。筆者采取保守的以女性文學的歸位來界定。而不延用“現(xiàn)代先鋒小說”、“私語小說”等模糊概念。雖然“女性文學”本身亦沒有統(tǒng)一界定,但本文采用當下相對廣泛的定義“女性作家描寫女性生活的作品”,“即在肯定女性作家寫女性題材的前提下,提出女作家必須具有一種‘女性意識’,來對女性的狀況、現(xiàn)實處境和生活經(jīng)驗進行探究和描寫;既要顯示出與男作家不同的觀點、態(tài)度和表達方式,又要表現(xiàn)一種女性‘獨立’的主體意識”。就此而言將安妮寶貝的創(chuàng)作歸位于“女性文學”是恰當?shù)摹W鳛榕晕膶W創(chuàng)作的鮮明代表,無疑安妮寶貝也面臨著在男權話語機制下女性言語權利的突圍,而筆者排斥將安妮寶貝贅述在諸如陳染、林白、衛(wèi)慧之后的文學批評,安妮寶貝的寫作自有其個人的風格與策略,致使她在當代文壇上即使在女性文學的范疇內亦找不到一個她的呼應者、同盟軍,一如她作品中的女主人公,與他人只是一朵“彼岸花”的遙望。本文就她文學創(chuàng)作中體現(xiàn)出的獨異性概括以下特點。
一、自我指涉的文學功能
在文學觀念上安妮寶貝的創(chuàng)作顛覆了傳統(tǒng)的文學要“真實反映客觀現(xiàn)實”的文論,認為文本只具有自我指涉的功能,安妮寶貝的小說中,有著孤獨、遺忘,有著漂泊、死亡,有著愛與傷害,有著愛爾蘭的風笛與巖井俊二的《情書》。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中很多的故事都是來自于她的往事。她說“往事是人最大的財富,我們保留它們,然后讓其他的人分享它的痛苦與歡樂!泵檫@使她的創(chuàng)作帶有鮮明的自敘傳式的寫作風格。自敘傳的寫法,很重要的就是要求有一個固定的自我形象,這包括人物的名字、肖像、職業(yè)以及周圍的等因素。安妮寶貝小說里的喬、安,她們的打扮都比較固定,安妮寶貝曾對此有過概括,她們一般只有兩種裝束,“夏天是白色的棉布裙,光腳穿球鞋。冬天是舊的仔褲,黑毛衣和大大的男裝外套。頭發(fā)是長的,有時候會扎松松散散的麻花辮子!本褪沁@樣一個女子,她是“任性得像孩子”,“需要人照顧”,網(wǎng)熱愛自由、特立獨行的女人,這些都是根植于人的自然本欲的特質.是海德格爾筆下的詩意的棲居者。
這種私人化的寫作是女性主義寫作的一種解構策略。女性不再作為“符號”出現(xiàn),而是對于世界感受的主體存在著。它通過一種獨一無二的經(jīng)驗內容向男性話語發(fā)出挑戰(zhàn),并進/而完成對它的消解。同時,這種經(jīng)驗內容又是生成女性話語的基質。于是安妮寶貝開始了對自己身體和思想的神秘聲音的傾聽,對自己身體、癖好和情感,對自己意識深處比較隱蔽的角落的偏愛、迷戀和撫摸。
二、孤獨漂泊的思想主題
自敘傳的寫法,要寫的是生命的孤獨感以及由此而來的自戀、自卑與自憐。都市的“游離者”的孤獨是她作品的思想主題。安妮寶貝的作品大多以高度物質化的上海為情景,她喜歡城市的繁華,“我喜歡撫摸物質,感受物質,從不厭倦。我喜歡它像水流一樣占據(jù)感受的每一條縫隙。用它的氣味、色彩、觸覺,抵達我的靈魂。”她喜愛城市的特質,為這城市而寫作,她說“文字像蒼白迷離的花朵,扎根在這城市的陰濕的泥土里面。透過摩天大樓之間的狹窄縫隙的陽光,淡淡地傾灑過來。走在大街上的人,永遠都是淡淡的神情,匆促的腳步。他們是我文字里出現(xiàn)過的人物。”但她并沒有極力展示上海物質文明的累累碩果,也沒有描寫蓬勃向上的生活,而是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群生活在上海的土壤中,卻無法與上海的物質化主潮真正融合在一起的“另類”人物的滄桑,或者說是一群“游離者”的困惑,描寫了她們的異類視角和異類思維。在命運的曠野里,它們沒有生命的線索,只能隨風流離,像飄零的種子。“林立的大廈,沉溺在夜色和霓虹之中。無法依靠。”“在某個時刻,我們是身份不明的路人,不知道自己停留的時間。也沒有方向。” “這種孤獨感有時候驅逐著我們無處可逃,陷入沉淪,并尋求著掙脫!背凹幢闶侨绱,安妮寶貝還是喜歡玩味這種漂泊和孤獨,她極盡所能的放逐靈魂,因為她認為靈魂是需要漂泊的!斑@是一種我喜歡的狀態(tài)。流動的前行中的生命狀態(tài)!
安妮寶貝的作品多是圍繞男女愛情展開,但常常以“破碎、離開、死亡、告別”為收束,其中“愛情”和“死亡”可以成為理解她孤獨、游離思想主題的關鍵詞。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往往因為性格怪異的母親、不和睦的家庭、不幸的童年等原因失去了愛的能力,“并不是所有想得到的東西都能夠得到,而到手的也不一定是心里所有的,我相信宿命,不相信愛情!
“也許有愛情,但沒有未來!彼恍枰膊恍湃握H说膼矍榛橐,認為即使是纏綿也是痛徹心府的,因為男人始終“是模糊不清的陪襯,就像一片濃重的陰影!睂τ谀腥酥皇俏镔|世界里讓她清晰體驗孤獨的符號而已,“大抵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如此,一邊需要一個忠實可靠的感情陪襯,一邊心猿意馬地眺望遠方。就像先吃飽了,然后暗自打算挑選哪一份甜點。何其自私而本能的做法!币虼嗽谒淖髌分小坝北惚簧涞耐癸@出來,欲望非理性的迷醉與內心孤獨的絕望,讓主人公在焦躁、空虛中一路探索,最終在絕望中走向死亡。
三、抒情為主的小說模式
自敘傳寫法伴隨的往往是以抒情為主的小說模式,而抒情小說在情節(jié)上相對弱化,對于網(wǎng)絡是不利的。網(wǎng)絡文學要求有一定的可讀性,而情節(jié)是保證可讀性的重要因素。作者也許是出于這種考慮而增加了情節(jié)的比重。單純的抒情在文學發(fā)展進入新的時代之后早已不是文學表現(xiàn)的重點,人們需要文學對生命、死亡、宿命等命題進行思想,文學的表現(xiàn)領域也早超越單純抒情的階段。安妮寶貝的創(chuàng)作亦如此,她對宿命、死亡等命題的思考,也的確需要加強情節(jié)變化,抒情在表現(xiàn)這些命題上相對較弱,所以她作了適當?shù)恼{整。
她在表現(xiàn)一種絕望的頹廢氣息的同時對傳統(tǒng)的抒情小說模式作了應時的改造,在原本較為單一的敘事結構上增加一些旁支,如《告別薇安》中敘述“他”與薇安的網(wǎng)上交往,但穿插了“他”與VIVIAN、喬的交往,使得原本簡單的情節(jié)得到豐富,而最后三個女孩都選擇了離開,以使“他”得到精神上的短暫解脫。安妮寶貝在一則簡單的剛戀故事中加人現(xiàn)實的元素,VIVIAN雖說是現(xiàn)實的女孩,但來去飄忽,只是聊天的朋友,喬是肉體關系的情人,使他飄忽不定的感情暫時有了肉體的滿足,但這兩者都最終失去,游戲有它的規(guī)則!拔覀兪冀K孤獨。只需要陪伴。不需要相愛!边@是安妮寶貝所要表達的觀念。而把三個女孩連在一起的“他”的情感、內心也就成為安妮寶貝實踐其觀念的載體。她對他的情感給以高度關注,描寫他情感的變化歷程,并配合以適當?shù)木拔锩鑼,以營造相應的意境。而對意境的追求,也是傳統(tǒng)抒情小說的特征。
抒情小說淡化了故事情節(jié),但安妮寶貝成功的把握了現(xiàn)時代相當多數(shù)城市女性的精神情緒,不失為安妮寶貝作品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大量諸如衣著的細節(jié),哈根達斯冰淇淋、帕格尼尼、歐洲的消費符碼所構建的氣氛中,安妮寶貝相當敏感地捕捉到城市白領的一種情緒與心態(tài),一種疲倦、飄忽、不安定感與冷漠癥,在繁雜的生活中抓住深刻的存在感。這些情緒經(jīng)由散片式的敘述流與喃喃自語的類哲理議論得以成功散發(fā),安妮寶貝將這種情緒的由來歸之于“宿命”或“人性”“靈魂”的“甘美與脆弱”。如果能用一個形象的詞語準確的表達對安妮寶貝抒發(fā)情緒的閱讀感受,那就是“碎玻璃”,這個具體的物象——塊被打破的玻璃,破碎的,帶有凌厲的棱角和邊鋒,但永遠保持它的透明和簡潔,在黑暗的背景下,它能映照出自身的影子,即使只有模糊不清的輪廓,你也隱約知道那其實是自己在活動的身體或靈魂。安妮寶貝的抒情或敘述中很少以理性的姿態(tài)正面介入現(xiàn)實生活中敘述情感,而是以自我體驗、自我意識為表現(xiàn)對象,用女性獨特的哀婉、憂傷、細膩,飄忽的,輻射到外部世界。
北大教授戴錦華這樣評價安妮寶貝:“在安妮的筆下,那(都市)是永遠的漂泊流浪的現(xiàn)代叢林,也是無家可歸的唯一歸屬。我為安妮筆下的頹靡和綺麗所震動,在那里生命如同脆弱的琴弦,個人如同湍流中的落葉……安妮寶貝的作品,展現(xiàn)了一脈中國大陸版的世紀末的華麗,一份灰燼間的火光的彌留!边@朵女性文學的“彼岸花”,就這樣以其特有的方式寧靜而倔強的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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